【學生習作】等
安歌發(fā)現(xiàn),市中心的公安局對面新開了家快餐店,店主是個年邁而和藹的大叔。
大叔生意并不好,可他卻不在意,依舊每日趕早開店,臉龐上綴著層霧,讓人看不清他的細微表情,甚至也捕捉不到灰蒙蒙光影下他無聲忙碌的身影。為什么?安歌不知道。
終于有一天,他倆有了接觸——大叔說,他在等。
那一天,風清搖著樹,雨悄扣著葉,水珠淌在地面,迫使塵土流浪在偌大的空間,給人悶得透不過氣。
大叔獨坐在木藤椅上,背駝得厲害,眼里卻閃著期待的光。來了幾位客人,斜叼著煙,吐著灰沉沉嗆人的霧。“誒,想吃點兒什么呢?”大叔臉上沒了平日里的霧,眼角的欣喜毫無遮攔地顯露在塵土味的空氣里。其中一位客人扔了自己已抽盡的煙頭,另一只手上是淋過雨的灰傘,沒有生氣卻亮的鮮明。他看了大叔一眼,時間也隨之呆愣了片刻,繼而他皺著眉與同伴說了句什么,氣氛便像今日的空氣一樣悶著不透氣。
大叔臉上的霧一瞬間又回來了,像是出去玩厭了的孩子,出去兜游了片刻便又回到自己身邊。
安歌看到大叔坐在枯草黃的木藤椅上,背愈發(fā)駝得厲害。店里坐著幾個悶著嘴緊盯著對面公安局的客人。這二者似乎互為彼此的背景畫。
大叔逝世了。
他的遺物里有一張用相框保護起來的被擦得錚亮的照片——與安置在精致墓碑的那人有著一模一樣的臉,沒有煙頭,沒有雨珠;旁邊站著大叔,沒有朦霧,帶著笑。還有一封信,已被撫得掉色,但也因此顯得更為沉重。
安歌看著細雨一粒一粒地聚在大叔黑白的臉上,就像一樁樁往事迫不及待想被安葬于靈魂。他腦中已被兩句話回旋占領(lǐng):
“爸,我不能回來了,因為兒有任務(wù),兒要為民除害?。?/span>”